“不是……”晚香玉想提醒林风，这是托梦，不是纯粹林风自己的梦境。可在林风把她揽入怀中，一遍遍说着“我很想你”的时候，晚香玉也不忍打破这梦境了。

“我每天都给你上香，想知道你回到天庭之后，过得怎么样。可上香只是单向联系，你走得急，我都忘了问你，怎么才能得到你的回复……你这么久没消息，我还以为你嫌我烦，直接给我拉黑了呢……虽然你现在的回答也可能是我潜意识里给你找的理由，不过我还是很开心……”林风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晚香玉感觉这样跟林风静静地坐着，听他坦诚又直白的表白，也很不错。便没有打破他的梦境。

林风说完了他对晚香玉的思念，又聊起他的日常：“你走了之后，未了愿坊人手不够，幸好有丧丧帮忙。只要是留在瑾禾宫的工作，基本都是他帮忙处理的。只是房租一直没减少，我要用钱付，他也不乐意，还是只要冥玄之力，好在冥玄之力有很多，给他……”

“你还在用冥玄之力交房租？”晚香玉皱眉，“那力量很邪的！你……”

林风抱得她更紧了些，安抚着：“没事的，没事的，我现在能压得住的。”

“我们现在也就只有在梦里才能见一见……”林风亲昵地搂着晚香玉，鼻尖轻轻地蹭着她的颈窝，“不过也还好是在梦里……”

晚香玉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林风，严格来说，这其实不算梦。因为是我潜入你梦里，你现在对我的做的事，跟现实中对我做，没区别。”

“什么？！”林风一慌，猛地推开晚香玉。也就在这一瞬间，林风的身影从晚香玉花丛中消失——他醒了。

醒了之后，林风恍恍惚惚陷入了思索：他是从梦里醒过来的，所以刚刚确实是做梦，但梦里小玉说她是潜入的，所以梦里的小玉是真的。可梦境本来就千变万化，到底是他梦到了小玉，还是小玉潜入他梦境，他才梦到她的呢？

林风疯狂抓头发，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夜里总是梦到小玉，是因为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因为小玉潜入呢？如果真的是小玉潜入他梦里，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潜入的呢？之前在梦里发生的那些不可描述的事，小玉知不知道呢？

“啊啊啊啊啊……疯了啊，没脸见小玉了啊……”

……

皦玉仙子庙香火很旺，她的收入也越来越高，以前羡慕别的神仙有仙兽坐骑，现在她也有三界泉买得起最好的仙兽。可在仙兽商店逛了一圈，最后还是转头去隔壁混元车商店买了一辆混元车。任仙兽商店的销售小仙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能劝动她分毫。

以前羡慕别的大神仙有大宫殿，可她没有别的神仙那样庞大的团队。习惯了瑾禾宫热热闹闹的氛围之后，自己一个人住进大宫殿，总感觉有点冷清，就随便在买了一座小楼。只是晚香玉现在总是在外面忙着帮人实现祈愿，也很少能回来住。

清然为了晚香玉工作方便，在三界平衡官办公室旁边给她开了一间办公室，她几乎天天住在里面。

跟朋友分别的不适和跟预期差距太大的“咸鱼”生活，缓慢地吞噬着晚香玉。

不过首先反抗的，不是晚香玉，而是贝贝。她趁着清然下班的时间，偷偷来到晚香玉办公室，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要往外跑。

晚香玉费力把她拉回来，说：“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不能陪你去玩。”

“不做了！”贝贝奋力拉着晚香玉往门口走，“在这里没有在瑾禾宫开心！我们为什么不回瑾禾宫呢？”

“是啊！”晚香玉深表赞同，“这里天天都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我做，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不能睡懒觉，不能玩，还不能跟大家待在一起！就连林风发给我的消息，都被归到骚扰信息里！”

“那我就走！离开这个折磨人的地方！”贝贝拉着晚香玉走。晚香玉却沉默了，她把贝贝拉回来，慢慢跟她说：“可这是我努力了一年才好不容易得来的……而且如果我直接跑了，就会辜负师哥的一番苦心了。如果你想走，我送你走，后面我会跟师哥解释的。”

“不行，要走一起走！”贝贝拉着晚香玉。

“谁都别想走。”清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仍是脚不沾地，幽幽地飘进来。手一挥，就把两人给分开，贝贝被推到墙角，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抓住她的双臂，紧紧钉在墙上，让她动弹不得。

“让你抄的经，抄完了吗？就想出去玩？”清然先训斥贝贝，又转向晚香玉，说：“你今天的祈愿处理完了吗？也陪她胡闹？”

晚香玉不服气，嚷嚷着：“师哥你对我严格也就算了，干嘛对贝贝这么严格？她又不要成仙！”

“她身上邪气重，抄经能泄邪气，每天抄一部，已经是对她宽容了。”清然冷冷地说。

“在你看来，没有人身上邪气不重！”晚香玉白了清然一眼，就去解贝贝身上的锁。可还没走近，就看到贝贝面露狰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低吼：“放、她、走！”

没等晚香玉碰到贝贝，她已然挣脱清然的束缚，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清然。

清然连在身前燃起数道火墙，想让贝贝望而却步。虽然是在仙界，但贝贝仍是鬼魂，清然的赤焰，轻易就会把她烧死。可贝贝却仿若看不到那火墙般，直直冲向清然。

晚香玉飞身冲上前，在贝贝碰到火焰前，抱住她，扑倒在地。

贝贝扔不放弃，挣扎着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眼中没了平时的天真，只有狠厉。

“你那火焰会烧死她的！”晚香玉冲清然大吼一声。

清然缓缓收了火焰，说：“会不会烧死她不好说，她想杀了我倒是真的。”

晚香玉紧紧抱住贝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贝贝，你冷静一点……”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戾气这么强。如果不好好管教，必成祸害。”清然抱着双手，“我劝你还是赶紧把她送到地府去，说不定生前就有不可饶恕的罪孽。”

晚香玉恨恨地瞪了清然一眼，坚定地说：“在我还没解决她的遗憾之前，我不会把她随便送到任何地方。”

“你如果不送她走，我就去送。”清然不容辩驳的语气。

“你这个冰疙瘩什么时候能融化一点？！”晚香玉怒道。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能成熟懂事一点？”清然也带着怒意，“师父每天光是为你的事，就操碎了心。”

“不要总是拿师父来压我！”晚香玉把贝贝护在身后，“我就学不会你的绝情和成熟！我梦想从来都是做咸鱼混吃等死！我不想要你们强加给我的责任，不想一个人被困在无尽的工作里，连朋友的面都见不到！”

清然语调更冷，说：“你忘了当初险些被除名的事吗？现在你能坐在这里，是多少即将被除名的神仙羡慕不来的？”

“那就把这样的好机会留给别的神仙好了！我一天也不想做了。”晚香玉嚷嚷着。反正现在她已经有了皦玉仙子庙，有恃无恐。

清然自然明白晚香玉的心思，说：“别的神仙在人界各个地方，庙宇数都数不清。而你现在只有一座庙，还没到你能放肆的时候。”

“建庙还不简单？”晚香玉不屑一笑，“只要我能在人界赚钱，庙我想建多少建多少！”说罢带着贝贝转身就走，低头跟贝贝说话的时候，语调柔了些：“我们去瑾禾宫，去了就不回来了！”但嗓门不小，清然听得清清楚楚。

清然轻轻叹了口气，没有丝毫挽留。

他叹气不是因为晚香玉任性，而是接下来应付那些“讨个说法”的其他神仙，让他头疼。

果不其然，清然第二天上班，就有七八个神仙已经等在他办公室门口了。

“清然仙君，包庇自家人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除名前给通知、支招让建庙，现在倒好，直接罢工不干了。”

“是不是我们干的不开心，也可以罢工不受惩罚啊？”

“清然仙君，我知道您公平公正，肯定不会徇私舞弊的，都是误会，对吧？”

“必须按规定把皦玉仙子踢出仙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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