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润妮缇回家的路要经过一段漆黑的小路，老旧公寓门被风吹的吱扭作响，给黑暗更添一份恐怖。

【你就住这里？】系统嫌弃道。

【没钱呗，挣个三瓜俩枣都花出去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那个组织干活。】塞润妮缇无奈叹气。

【呵，你会挣不来钱？】系统当然不会相信塞润妮缇随口乱扯的鬼话。

塞润妮缇不置可否。

谈话间，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有段时间了，塞润妮缇跺了跺脚，今天依然没人修，只好凭手感摸钥匙开门。

【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系统深觉自己才休眠一年就跟不上宿主的节奏了，【FBI就放心给一个初露锋芒的情报专家住反差这么大的地方？也不怕那个组织的人知道你穷成这个样子，先怀疑你能力问题再怀疑你身份问题。】

【跟FBI没关系。再说他们要是真的怀疑，我就说我脑子有问题。】

塞润妮缇进门开灯，偏暖的灯光让老旧狭小的公寓显出些温馨来。

【诶？】系统愣了一下，它记得休眠之前塞润妮缇确实打算入职FBI的，【你被停职了还是直接被炒了？】

【……】塞润妮缇无语，【我是这种形象？我辞职了，就在你休眠后不久。】

【你辞职了？那你这段时间去做什么工作了？】塞润妮缇突然觉得系统像个找到失踪多年的女儿的老父亲，【还是原来那份义务工？】

塞润妮缇打开冰箱，里面大多数是些速食，还有些之前处理过的食材，最后挑挑拣拣最后取出一袋面包和一盒午餐肉罐头，说：【当然没有，我也是要赚钱的。辞职后随便找了个班上，后来也干不下去了，打算自己创业，结果差点被人杀了，最后只好随便找点兼职，现在是个三流小说家，兼职情报工作，工作的地方就是家里。】

【你打算去日本吗？】系统问。

塞润妮缇把面包放进烤箱，切了两片午餐肉放进锅里，一边回答道：【不然呢，不去日本怎么混进组织高层？】

【也是，不去东京怎么让主角三选一。】系统嘟囔了一句，然后安静下来。

塞润妮缇简单做了片三明治当晚饭吃掉，才开始查看关于琴酒让她查的那个抢劫案。

好像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一群人闯进银行，射杀七名普通民众，其中包括保罗，不过警察赶到时他们已经全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简直就像幽灵一样。】系统感叹。

塞润妮缇表示赞同，但也确定他们绝不是幽灵，这群劫匪人数不明，但行动上非常有组织有逻辑，他们在进门后首先放了烟雾弹和催泪弓单，紧接着找出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并破坏掉，留下的影像只有两个人带着面具在镜头前一晃而过。

【哥谭警局知道你翻他们卷宗就跟回家一样吗？】系统再次出声道。

塞润妮缇不做理会，但系统觉得自己还是读懂了她的意思：【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

【我才睡了多久，遵纪守法的事你是一件不干。】系统吐槽道。

塞润妮缇毫无愧色：【你醒着的时候我也不怎么遵纪守法，你适应适应，以后这活儿多着呢。】

系统无言以对，它突然想起刚刚绑定的那段日子，宿主虽然脑子不是很清醒，但看得出来不像什么好人，至于后来为什么入职FBI，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现在不提也罢。

塞润妮缇不知道系统想起她的哪段黑历史，突然又不出声了，她也不是很想和系统一起回忆，于是也没再说话。

根据警察的记录，七名死者中有六人是去办理业务的，保罗和另一人反抗过，那个人甚至想办法报了警，其余四人不知道干了什么也被杀死了，根据一系列检测，警察判断动手的是潜伏在远处的狙击手。剩下的那个人是银行经理，死相最惨，尸体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被发现，有很明显的遭到折磨的痕迹，不过没有很久，被一枪毙命了。因此警方怀疑他和劫匪中的某人可能有私人恩怨，但因为后来警方赶到，犯人果断结束了这段折磨。

塞润妮缇的目光最后在银行经理的照片上停留了一会儿。

警方已经从经理的仇人开始着手查起，但到目前毫无收获。

所有证据都表明这起抢劫案与组织无关，保罗只是不幸的被牵扯进去了。

虽说塞润妮缇已经基本肯定了这件事与组织无关，但她突然觉得有必要亲自去查这案子。

看得出哥谭警察对这起案子也是毫无头绪，好像它只是最近众多案件中的一起，而且远比不上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警察遇害事件令人不安，大部分警力也用在那些连环杀人案上。

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塞润妮缇决定先睡一觉再说，她昨晚就没怎么休息。明天或许可以去现场找找别的线索。

不过，塞润妮缇找到线索之前，反而遇上了难缠的熟人。

“嘿，你怎么在这？”跟在戈登局长身边的老警察看到了塞润妮缇，于是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昨天在场的有你认识的人吗？”

塞润妮缇只说：“看到了新闻，感觉哪里不对劲，特地过来看看。”

“哪里不对？”老警察问。

塞润妮缇不答反问：“能给我看看银行经理的伤情报告吗？”

“我这里没有，但局长告诉我一些……头部和胸部有多处骨折，手臂和脸上有严重烧伤，推测是凶手先用钝器猛烈殴打，然后用硫酸灼烧，最后致死的是枪伤，9mm口径的手木仓”老警察压低声音，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硫酸？”

“对，这个团队中应该有人十分擅长化学，经过警方鉴定，他们的催泪弓单是自制的。”老警察补充道。

塞润妮缇把视线投向警戒线封锁的案发现场，又问道：“好吧，他们中有个化学专家，还有个狙击高手，听起来不是个好消息。”

“是啊，很棘手的案子，”他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得查……之前警察接连遇害的事情，还有马戏团一个男孩儿的父母。”

“你说这话是希望我能帮忙吗？”塞润妮缇轻快地笑了笑，“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答应。”

“我需要你随时提供可靠信息。”他说。

“和查尔斯联系，就是那个酒吧老板，你记得他吧？”塞润妮缇说，“这几天我不一定有空。”

对方似乎心有所悟，点了点头，又抬手指了指吉姆·戈登的方向：“有什么问题去和局长谈吧，祝你新工作一切顺利。”

“谢了，这次先原谅你没有说'请'。”

于是塞润妮缇走向戈登局长。想要开口，戈登却调侃道：“蝙蝠侠叫你来的？他终于想起你了。”

吉姆·戈登第一次见到塞润妮缇时她才十三岁，蝙蝠侠把小姑娘交给他，拜托他照顾一下这个孩子，然后就寄养在他家里将近三年。不过关系没那么亲密，塞润妮缇上了大学后他们更是很少联系了。

塞润妮缇没有反驳，提出要去银行经理的办公室看看。

到了经理办公室，从窗口往下看正对着马路，忙忙碌碌的人群中早已看不到那个老警察的身影。

“他又消失了？”戈登说。

塞润妮缇耸耸肩：“蝙蝠侠总是很忙。”

【蝙蝠侠？什么蝙蝠侠？哪里有蝙蝠侠？】系统突然兴奋。

【刚才那个警察，你没发现吗？】塞润妮缇一心二用，一边观察现场一边跟系统意念交流，【他那个理直气壮请别人帮忙的语气都那么明显了你都没……哦，蝙蝠侠没那么跟你说过话，那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了。】

系统应该是和蝙蝠侠有过一面之缘的，不过它当时急着休眠，可能对蝙蝠侠没什么印象了。

【我想看一眼活的蝙蝠侠很久了，】果然，系统一点也不记得，【下次能帮我要张签名吗？】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塞润妮缇爽快地答应了。

“有什么发现吗？”吉姆·戈登问道。

塞润妮缇正注视着花瓶里的几朵艳俗的劣质假花，觉得它们实在和这间处处透露出严谨和商务氛围的办公室格格不入。何况还有一支被特地摆在地上的尸体旁边。

戈登注意到塞润妮缇的视线：“我们查过消费记录，那个确实是经理本人前天购买的。地上那支也没有采集到别人的指纹。”

“买一束假的向日葵摆在办公室里，品味挺独特。”塞润妮缇随口评价了一句。

她又问：“你听说过去年这时候的一起案子吗？发生在俄亥俄州。”

“什么？”光说哥谭的案子就让戈登忙的连轴转了，如果不是什么全国性的大案子，他应该是没关注过。

“去年万圣节的时候，一个连环杀人犯在俄亥俄州非常活跃，犯下多起案件，其中包括入室盗窃、谋杀等，犯罪现场往往没有什么线索，但他选择的目标通常都是有一定权利或地位的白人男性，作案后会在现场留下一束花。”塞润妮缇说，“当时电视上应该播过几天，不少媒体也报道过相关消息，不过到现在没有抓住那个人。”

“我记得这个人早在四五年前的万圣节就在新泽西州露过面，那时候人们叫他万圣节杀手，”戈登有了一些印象，“你觉得万圣节杀手到哥谭来了？”

“这倒没有，”塞润妮缇说，“我怀疑是模仿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