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经验丰富、安保齐全的韦恩酒店，工作人员的人数和值班表都是一再确认过的，花了好一段时间，塞润妮缇才胡诌了个身份混进会场。

“说实话，我很难不佩服你的瞎扯能力，”基安蒂在通讯器另一头憋笑，“千里迢迢来到哥谭和奥斯瓦尔德谈生意的房地产公司业务人员？亏你不怕露馅儿。”

“啧。”塞润妮缇一个人端了杯香槟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小声抱怨，“但凡没有昨天晚上那回事都不用我费这个功夫。”

“嘛，别这么说，我们都想不到这样的意外会发生。”田纳西威士忌插嘴道。

“如果非要找个人背锅，你该找那个保罗。”基安蒂说。

塞润妮缇撇撇嘴：“算了，我一开始就找上他不是没有理由的。”

“行了，还没有在现场发现那家伙吗？”琴酒冷冷出声打断了几人的闲聊。

“老家伙还没到场，确定行程没有变动吗？或者路上出了别的差错？”塞润妮缇看了看手表，“正常来讲他会迟到十多分钟吗？”

“监控摄像头里也没有发现目标人物的身影。琴酒，你不是在入口附近吗，也没有看到有人进去？”田纳西威士忌说。

琴酒脸色沉了沉，一手打着电话，一手已经拿出后座的笔记本电脑：“我这里距离入口还有一段距离，从这里没有看到他。田纳西威士忌继续关注酒店和附近的情况，我通知守在他家附近的人也注意一下。”

“知道了。”田纳西威士忌应道。

基安蒂和塞润妮缇自然也没有异议，前者继续在大楼外观察里面的情况，后者则是为了坐实自己的身份随便和包括奥兹瓦尔德在内的几人聊了两句话，刷刷存在感。

琴酒那边消息来的很快：“撤退，目标不在这里。”

通讯器里传来基安蒂和田纳西威士忌收拾设备的的声音以及琴酒那边的引擎声，塞润妮缇不动声色地结束了和眼前这个富二代的无聊对话，借口身体不舒服离开了会场。

匆匆离开酒店，等在路边的是琴酒的车。

车窗摇下来，琴酒按灭手里的烟，吩咐道：“先上车，planB路上谈。”

琴酒简单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理查德·亨利今天下午的会议一直到晚上八点钟左右才结束，原本的计划是会议结束后立马出席这场晚宴，大约九点到场，在宴会结束时，也就是十点半的时候有一段简短的发言，跟最近的一系列案件有关。

不过意外的是八点会议结束时，有人交给老亨利一封信，他拆开看完就神色大变，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去，临时取消了晚上的行程。

琴酒觉得他在哥谭待了一周，已经快要对“意外”这个词应激了。

塞润妮缇找上组织是意外，保罗的死是意外，目标人物改变行程也是意外。

不过令他稍感欣慰的是塞润妮缇的加入不是坏事。

塞润妮缇却不感到特别惊讶，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在老亨利家门口遇上夺门而出的凶手的准备，不由叹了口气，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琴酒驾驶技术不错，他们在田纳西威士忌和基安蒂之前就到了理查德·亨利家附近。

这一片都是高档小区，绿化做的很不错，就算现在是冬天也不会显得光秃秃的，各家各户又都隔了一段距离，之间几乎看不到彼此屋内的情况。

琴酒的保时捷缓慢行驶其间，完全不引人注目，就这样慢慢逼近目标人物的住宅。

最终保时捷停在了后门的一颗树下。

“这里很难观察到里面的情况，要进去吗？”塞润妮缇问。

“再等等，里面有动静。”琴酒说。

塞润妮缇点头，注意力转移到屋内。

琴酒说有动静，还是说的太保守了，毕竟一般人不会以“一点动静”来称呼一声枪响。

木仓响后便安静了，连惊呼声都没有。

“走。”琴酒拉开车门，率先下去。

门已经被破坏了，很可能是里面那个开木仓的人干的，这让两人十分顺利地潜入了住宅。

塞润妮缇在心里庆幸，之前混进宴会现场的时候临时找不到礼服，就找了一套还算合身的女士西服，否则现在完全活动不了。

一楼的灯全部关着，好在两人夜视能力都很不错，借着一点路灯的灯光也能看清屋里的大致情况。

没有人翻动过这里的东西，看来那个人和他们一样目标明确。

“上楼。”

从刚才开始琴酒的话就少了很多，不过塞润妮缇理解，任谁在任务过程中屡次出现意外都不会有说话的心情的。

两人放轻手脚往楼上走，二楼有灯亮着，昏黄的吊灯晃晃悠悠，照得影子像一头头蛰伏的猛兽，危机四伏。

琴酒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伯/莱】塔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开枪。

塞润妮缇走在他身后，也放弃了背对背的防御姿势，转而握刀朝向前方，警惕着来自楼上的危险。

就在琴酒一只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一道黑影从他面前闪过。琴酒立刻扣下扳机，那道黑影却突然扭转身子，硬生生在狭小的空间避开了子弹，同时伸出手中的武器，借力猛地刺向塞润妮缇，塞润妮缇矮身躲过匕首，却没能躲过同时袭来的一拳，胸腔挨了一拳，震得塞润妮缇干呕几声，又猛咳几下，觉得自己肺都要被捶出来了。

琴酒不依不饶连开几木仓，对方左躲右闪，在狭窄的楼梯间灵活自如，只有两下被打中不是要害的地方。

这时两人才看到那人的模样：穿着一身奇怪的制服，戴着猫头鹰一般的面具。

琴酒见终于逼退对方几步，就要上前，对方却突然开枪，一枪击中琴酒的左臂，伯//莱//塔脱手。

塞润妮缇一个箭步上前捡起琴酒的木仓，来不及瞄准，就对着那个人影开木仓射击。不过毕竟她对枪械“不太了解”，这一举动也没帮上什么忙。

倒是那个人影意图从她身边经过逃走时，塞润妮缇反手就是一刀，直冲咽喉。

“叮”的一声，匕首没能划破皮肉，反而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damn it!”塞润妮缇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道黑影已经越过两人，撞破窗户逃走了。

“基安蒂，田纳西威士忌，看到那个撞破窗户离开的人了吗？”琴酒语气略显急躁，不过还是压住了怒火。

“看到了，要开枪吗？”基安蒂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等琴酒说什么，田纳西威士忌已经否认了这一提议：“最好不要，立刻撤离，警察要到了。”

田纳西威士忌那边已经隐约听到警笛声了，不过他说：“我没有进那个小区，从这里过去可能还有十几分钟路程，你们从别的进出口走。”

听到还有十几分钟，琴酒和塞润妮缇同时加快脚步，现在还来得及看一眼目标人物的情况，起码得先确认刚才那声枪响死的是理查德·亨利，不然他们这一趟岂不是白费力气。

不过琴酒也不忘对基安蒂和田纳西威士忌下达撤退命令。

死者确实是老亨利，倒在他身边的还有他的妻子，她是被刀刺进心脏去世的，血溅得到处都是，木地板的缝隙里也有，惨不忍睹，不过他们全身的伤口就只有一处致命伤，能告诉人们他们死前感受的只有那副永远凝固的惊恐神情。

“死透了，走吧。”琴酒看过之后就喊塞润妮缇快些离开，却发现塞润妮缇对现场格外感兴趣，于是问道，“怎么了？”

塞润妮缇指了指地上沾血的香水百合，示意他看：“看起来今晚这锅有人替咱们背了。”

琴酒也有了一丝兴趣，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那就再给那些条子们留点线索吧。”

最终两人手脚利落地把老亨利家里布置一番才离开，这次换塞润妮缇开车，出了警察的搜索范围后就开始慢悠悠地在公路上行驶，琴酒则在后座上包扎好了伤口。

“你知道刚才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吗？”琴酒问道。

“我不确定，呃，我是说……”塞润妮缇迟疑道，“我以为那些东西只在传说里存在。”

“什么东西？”

“暗地里统治哥谭的猫头鹰法庭和训练有素的杀手。”塞润妮缇放慢语速说，以便通讯器另一头的基安蒂和田纳西威士忌也能听清。

“听起来就像一个小型的组织。”基安蒂评价道。

“确实。”塞润妮缇表示赞同。

琴酒却又笑了：“是吗，组织可不止你们看到过的这些。塞润妮缇，组织有着更伟大的目标和野心，我们要做的是更加挑战人类认知极限的事情。”

塞润妮缇从后视镜对上琴酒冰冷的视线，没有丝毫退却，只是弯了弯眼，答道：“我很期待。”

按照原本计划安排，塞润妮缇开着车带琴酒到了一个废弃大楼的停车场，与另外二人汇合。

“任务成功了吗？”基安蒂问。

“我们的目标被别人抢先了，”琴酒回答说，“不过没关系，别的事情都很顺利。”

“所以，我们该走了吧？”基安蒂说。

琴酒抬眼扫视了在场三人一眼，道：“基安蒂可以走了，但你们还有别的工作。田纳西威士忌尽快熟悉一下哥谭，有可能的话你之后就常驻这里了，塞润妮缇配合组织成员完成扫尾工作，注意不要暴露组织。我要去一趟欧洲，有问题发邮件。”

“那我能留下一起吗？”基安蒂改了主意，“然后我和塞润妮缇一起回东京。”

“随你。”基安蒂加入组织有些时候了，虽说蠢了一点，但琴酒对她基本上还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