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程放开余华南的手，望着他，好笑地反问道：“你以为我让你趴着是想干嘛？”

“难道不是……那个工作？”余华南在说这话的时候，耳朵通红，他还是没办法用平常的语气自如地说出来那件事。

“哈哈哈，你真会想，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笑完，陆青程的视线从余华南身上移开，摸了摸柔软的沙发，指尖滑过，嘴唇轻启：“似乎……在这里也不错，工作，那你清理干净了么？”

眼前的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沐浴露的味道，穿着一件白色的大T恤，没有厨房烟熏火燎的那种油腻了。

“干净的，洗过了。”余华南声音细弱蚊蝇，窘得脑袋有点转不来，难道他不是让自己趴在这里工作。

“我只是想帮你按一按腰，不是工作。”陆青程眼含笑意，两只眼睛都快盛不住，慢慢溢出来，“顺便工作也不错，你不知道，我今天在医院又被主任说了。”

余华南的耳朵开始发烫，手指绞着裤衣服下摆，为了方便他都没穿外裤，身上就胡乱套了一件长T。还以为……不过，他笑起来，真好看，平日眼中的冷漠全都消失不见，坚冰融化、春暖花开，余华南感觉自己像一只活过严冬的流浪狗，误入温暖的桃花源，不想走了。

他看得晃了神，那种灵魂轻飘飘要离体而出的感觉又来了，周围的空间泛着白，只剩下那人的笑，直到有人拉了拉他衣服下摆，他才从那种状态离开，所有的白都消失不见，灵魂跌落重新回体。

“陆医生，你刚说什么。”余华南纠着衣服一角，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和一件T恤，这是他第二份工作开始习惯的穿着，就算没抬头，他也能感受到一道不加遮掩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荡，“那，我进去换身衣服。”

“我说，今天在医院，主任说我专业性还不够，需要提高，所以待会儿要麻烦你帮帮我。”

“啊？陆医生，那你……来吧。”

陆青程这次没有说话，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见余华南不为所动，才哑着嗓子开口道：“过来，听话，要遵医嘱。”

余华南不敢违背他的意愿，赤脚跪在沙发一边，慢慢爬过去趴到他腿上，像一只小白猫钻进主人的怀里。

陆青程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眸子沉下来，手高高扬起又轻轻落下，拍在他的腰臀，像一条鞭子驱使着他的小马往前，“往前一点。”

在他手接触到他皮肤那一刻，余华南的腰不自觉塌下去，慢腾腾又往前挪了一点，才趴下去，肚子枕在那双结实有力的腿上。接着就感受到一双的手把他的衣服下摆卷起来，一丝风不知从哪里吹来，余华南瑟缩着，下腹居然起了一丝丝久违的快意，他状似无意地蹭了一下，舒服。

但，不敢太放肆，只能借着不断变换的姿势，一次次在欲/望的边界触碰，好痒。

陆青程的视线从圆润处上移停在腰间，手轻轻抚弄着那里的乌青，“你的腰上有块淤青。”

余华南努力回头，看不见背上的淤青，正好瞧见陆青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药膏打开，挤到手心匀开，两只手覆在他的腰上，缓慢揉搓。

“怎么弄的？”

“大概是在搬碗的时候撞的，陆医生，这是什么药膏啊，还随身携带，冰冰凉凉，还多舒服。”

“药房拿的，”他顿了几秒，“痔疮膏。”

“啊？”余华南像一尾鱼弹了一下，脑袋重新埋回臂弯，声音闷闷的，“痔疮膏？”

“嗯，活血化瘀，很有效果，还……可以让你很舒服。”说到后面几个字，说话的人眸色渐深，看不出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轻捻着手指，药膏在他指尖拉出一条细长的丝。

虽然确实是很舒服，但是一想到是痔疮膏，想到那玩意儿用来涂什么地方的，余华南还是不自在。

“这痔疮膏还……真是万能啊。”

可以用来涂痔疮、可以用来涂烫伤、还可以用来涂跌打损伤，也不知道在陆医生手里还会开发出多少新奇的用法。

“用处还有很多。”

陆青程的手法不比店里的技师差，几下就按得手下的人哼声连连，舒服得找不到北，就跟三两黄酒下肚一样，晕乎乎的，说话也变得随意：“你这技术真好，哪儿学的技术，以你的姿色加技术，肯定是最受欢迎的技师，万一被哪个富婆看上，就吃穿不愁了……”

话音刚落，背后的手就停下来，晕乎乎的人才睁开眼，重新回人间，眼中有几秒钟的愣神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是陆青程，“不好意思，陆医生，我把你当大发了，开玩笑开习惯了。”

“你把我当成其他男人了？”

“不是，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一时脑子抽风，你别当真。”被自己说成技师，余华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连身下的痒意也减轻了不少。

“嗯。”那双手重新覆盖住手下的皮肤，从上面看过去，皮肤莹白，腰上有一块小小的乌青，就像是上好的白瓷在制作的时候不小心染了一滴墨迹，腰很细，细得两只手可以轻松握住，皮肤真白，药膏在他身上闪着光，像银色的链子在夜色中闪着细碎的光，诱惑着人再重一点。

呼吸声变重。

他收了手，指尖划过脊柱，带起一阵战栗，下面的人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脊柱就像蛇一样活过来了。

陆青程移开了视线，望着玻璃中迷糊的人影，像一头蛰伏的妖怪，昼伏夜出，需要血和伤来祭奠。

“陆医生，陆医生……”余华南喊了好几声，上面的人都没什么反应，他回头，正好看到他的下颌线，慢慢向下是凸出的喉结，喉结正中央有一颗红痣，余华南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陆青程盯着玻璃中的人，那道视线不容忽视，他低下头，正好和那双丹凤眼对上。

喉咙有点痒、有点干，余华南遵循着本心，咽了一下口水，正好对上低头的陆青程，那双眼睛，像盯着猎物的狮子，看得人后背发凉。

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不见，空气中有看不见的藤蔓在发芽，破土而出的声音很轻，轻得不可闻。

“你在跟我说话？”

“嗯。”声音有点哑，余华南咳嗽了一下，撑起身体，重新开口，“差不多可以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都快一点了。”

他，不敢再继续下去。

“今天的工作还没做完，你说过你会帮我的，余华南，余华南。”那紧抿的嘴唇里细细咀嚼着他的名字，接着一阵清凉，让趴着的人不安地摇动着。

余华南想说，窗帘没拉。

痔疮膏的清凉一点点渗进身体里面，从里到外，都很舒爽，时间久了，客厅里回荡着断断续续水的滑腻声音。这个过程很漫长，余华南紧紧握着拳头，努力撅起一点点，让自己更舒服。

在水声最大的时候，余华南抠着沙发，努力挤出一个完整的句子：“陆医生……可以……了，这个药进去了。”

“好，你起来吧。”

说完，他麻利地爬起来，逃一般离开了沙发进了浴室，在冷水的冲刷下理智开始回笼，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只是，这是为什么。衣裳被水打湿，余华南索性脱光衣服，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顶喷下，下面的毛发不知道是不是定期清理的缘故，一直没长起来，时间久了，余华南也习惯了它的模样，摸上去软软的、滑滑的。

后面抹了药，余华南怕水把药冲掉，全程夹着屁股，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关水了。

余华南单腿踩在浴缸的边缘，低头往下看，一滴药都没浪费，全在里面。在热气的作用吓，那药糊在后面有些粘腻，便红着脸，扯了面巾仔细擦拭着外面的一圈小小的泡沫。

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除了刚丢进去的面巾，什么都没有。

他，今天没有戴……手套，这个认知让余华南双腿发软，紧紧贴着墙壁。

过了好久，他从浴室出来，陆青程还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换上居家服的他多了几分慵懒。

不经意地抬头，他的视线正好对上余华南，余华南绞着手走过去，忐忑地问：“陆医生，你啥时候有时间？”

最近一直在忙，同住屋檐下的两个人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好好吃饭了，最近陆青程的餐食多是食堂或者是外卖解决，余华南心中过意不去。

“中午十二点，你知道的。”

“不是，我说的是一整天的时间，半天也行，我想……我想认真做顿饭，最近都没好好做饭给你。”

“你也知道？”语气似乎带着些许的幽怨，陆青程站起来，几步走到余华南身边，跨进了浴室，“你进来。”

“啊？”余华南一头雾水，陆医生洗澡，喊自己进去干嘛。

“进来。”陆青程又重复了一遍，多了些不耐烦。

这次余华南没有犹豫，进入浴室，刚进去，陆青程从上方的柜子中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包在余华南头上，“头发还在滴水，也不怕感冒。”

视线被遮挡，余华南只能从时不时露出一点的毛巾空袭看到镜子中的人，陆医生站在他身后，在帮他擦头发，这条毛巾，还是陆医生的毛巾，上面有他的味道。

“陆医生，我……我可以自己来。”耳朵在烧，连说话也断断续续。

“嗯。”陆青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单手抓起衣服下摆脱下来，接下来是裤子，最后只剩下内裤，余华南撩开毛巾，正好看到这一幕——

有胸肌，是软的。

有腹肌，不知道硬不硬。

那里——

“咳咳咳……”

一只有力的手掌拍着他的后背，他的耳朵后不自觉染上飞霞，移开视线，余华南暗骂自己没出息。

“你怎么了？”

“没事……咳咳……没事。”余华南拍着自己的胸口，低头看自己的脚，他不能说自己被口水呛到了，那太丢脸。

好大。

“没事儿就来帮我搓背。”

这话一出，某人刚止下去的咳嗽又开始了，甚至比刚才咳得更厉害，扶着墙半天才缓过来，他没听错吧，陆医生让自己给他搓背？！！！

余华南咳得太厉害，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性眼泪，望着陆青程，那眼神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进来帮我搓背。”

浴室很大，有淋浴有浴缸，陆青程疲乏的时候，习惯性泡一个热水澡，浴缸很大，在外面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子，仰起的脖子在玻璃上勾出好看的影子。

“你在想什么？这么不认真。”

“啊……没。”余华南低垂着眼睛，盯住脚底的一块瓷砖，余光瞄到陆青程拧开了花洒顶喷，一大股水从上面浇下，淋到他身上，慢慢从腰腹处的线条间下滑，最后汇集到地上，往地漏处流去。

水停了。

陆青程看到眼前低垂脑袋的人，忍不住调笑：“地板要被你看出洞了，你不看我，怎么帮我搓背。”

某人的耳朵更红了，接过毛巾还是不敢抬头，有点语无伦次：“就这样……也可以。”

北方澡堂里，男人帮男人搓澡再正常不过了，正常，何况他是自己的老板，余华南心中对自己说，一点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审核大人呀，解释一下：

1.腰部受伤，所以才会触碰到他的腰

2.涂药是痔疮药，所以才要拉窗帘，不拉窗帘始终影响不好

3.因为害羞才会别扭，但这是肛肠科医生的工作

祝：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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