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来后，江舍大多数时候目光都落在鹿灯身上，尽管平日里相处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但洛曳看的出来，他很关心这个孩子。
不知为何，洛曳总觉得他在通过鹿灯看些什么。
是因为鹿灯是妖？所以格外关注吗？
洛曳偏过头，视线落到与系统打闹的鹿灯。
她没注意到，江舍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观察。
夜晚，江舍回了自己的屋里休息，鹿灯像是有花不完的精力一样在洛曳的屋子里与系统打闹。
“喂，小孩！别想着抓我啦！给你一个任务！”领着鹿灯回来的第二日，洛曳画好了布局图，系统与鹿灯打闹了一阵，忽然严肃起来。
不过她很快又咧嘴笑：“任务！任务！”
“小声点！别给江舍听到了，你个小妖怪！”系统吓得一激灵。
系统至今不懂为什么会出现妖怪这个东西，原来的设定就根本没提到这一茬，难道是因为它的到来导致世界观重塑了？算了，总部没有回复说出现异样，那就老老实实接受。
这孩子除了粘人，其实还挺可爱的，就是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妖。
“凶凶！”鹿灯使劲跳起来想够到系统，奈何系统故意飞得离她蹦起来的最高点还要再高点。
“好啦，小鹿灯，是这样的……”洛曳揉揉她的头，拿过桌上干掉的画卷起来放到鹿灯手里，认真道：“明天，你帮姐姐把这个交给那个带你回来的哥哥，好不好？”
鹿灯结果纸，有些疑惑，为什么姐姐不自己交给哥哥呢？哥哥就住在姐姐旁边呀。
不过姐姐对她很好！所以她要帮姐姐！
“好呀好呀！”鹿灯笑着答应。
“还有，就是不许告诉哥哥这是姐姐给的。”洛曳继续道。
“为什么呀？”
“因为这是鹿灯和姐姐的秘密哦，所以不能告诉哥哥。”
【因为这是鹿灯和哥哥的秘密，所以不能告诉姐姐】
鹿灯忽然想起来昨日江舍带她回来时悄悄与她说的话，那时哥哥的样子和现在的姐姐一模一样。
小小的脑袋很是不解，怎么哥哥姐姐都说了同样的话呢？
哥哥说，让她帮忙看姐姐周围有没有奇怪的东西，可是除了小面人没有奇怪的东西呀。
“咳咳，总之，你答应她，我以后就天天陪你玩。”系统在一旁出声。
“好耶好耶！”鹿灯开心地跳起来，使劲去够到系统：“小面人，和灯灯玩！”
“这孩子太活泼了点……”系统淡定地飘得更高，对于鹿灯这精力充沛的小孩完全没辙，不过宿主哄小孩还挺有一套的嘛。
这孩子居然认真地在思考。
追着系统又在屋子里玩了一会，鹿灯忽然停了下来，捏着手里的纸歪头：“不过，怎么跟哥哥说这个是从哪里来的呢？”
系统认真道：“你就说是捡到的。”
鹿灯认真点头：“好哦！”
洛曳：……
一个敢说一个敢应，江舍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信……
*
燕羽回来时远远就听到小孩子的欢笑声，一开始没有见到鹿灯，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小孩。
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车的包裹，全数被她搬进室内，连洛曳都吓了一跳。
“小羽，你回来了！诶，这些是？”
“特产，给姑娘带的礼物。”
“啊——这么多的吗？”
堆了半个屋子了，好多好多啊。
系统看着燕羽面不改色地搬着比她人还大的桌子，吐槽道：“这个怪力女……”
总算把东西都搬完了，燕羽指着包裹对洛曳道：“从陇疆回来顺路买了，都是给姑娘的，姑娘拆吧。”
洛曳很意外，惊叹道：“哎？都是给我的？”
原来燕羽是跑去了陇疆吗？好远的地方……
“嗯，对了，江舍去哪里了？”燕羽一回来就没见着江舍人影，难免感觉奇怪。
“他带小灯去洗手了。”
小灯？
“我去看看。”
燕羽讶异地回到院子里，恰好江舍带着鹿灯从灶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糖葫芦。
江舍看到院中的人，打了声招呼：“呦，回来了啊。”
江舍身旁拿着糖葫芦的小小身影燕羽又岂会不知？她走进问：“这是什么情况？小鹿灯怎么会在这里？”
鹿灯辨识了一会，发现是熟悉的人，开心地朝燕羽扑过去：“姨姨——”
还未扑到燕羽身上就被燕羽沉着脸按住：“小鹿灯，现在可是在外面……”
一旁的江舍吃着自己的糖葫芦，目光看向一旁，心里嘀咕道：我提醒过你了，这可是在外面。
鹿灯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哭腔道：“小小小小羽姐姐……”
燕羽一手将鹿灯抱起来，抬眸问江舍：“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江舍指了指自己的屋子，低声道：“走吧，进屋说。”
屋内，江舍合上门，对鹿灯道：“它在吗？”
鹿灯摇摇头：“小面人不在这里呢，它和姐姐在一起。”
燕羽听得不太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江舍走进自己的书柜，打开放在柜子里的箱子，一边寻找一边道：“去医馆路上偶遇的，就当做我利用她完成了一个猜测吧。不过这小孩也吃了我不少钱呢，就当抵消了，还有，联系她父亲的事就拜托你了。”
燕羽对他的做法很是不满：“你把她领回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我替你联系那小子？”
江舍头嚼着糖葫芦，回她：“你也知道，我只是个人类，又怎么联系得到她那位鹿妖父亲？”
“要是你十五岁前跟我说这句话，我还是会信的哦？”燕羽抱着鹿灯坐在一旁的摇摇椅上，回怼他。
江舍将找到的东西拿出来，转身笑道：“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我领这孩子回来要验证的猜测，如何？”
“可以。”
鹿灯咬糖葫芦，不明所以：听不懂诶？但好像和她有关呢！
江舍翻找的是一张纸，在燕羽旁边的桌上摊开。
看到内容后燕羽神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纸。
这是，天下粮庄的布局图！
而且是非常详细的布局图，每一处甚至都标记了有无守卫，以及容易进入的路线，还有……
“这个‘宝箱在这里’……？”
“啊，或许是想告诉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吧，毕竟你离开的时候，姑娘拜托我们去天下粮庄帮她打探消息，不过这张纸看起来不只是想让我们打探消息，还想让我们从里头拿什么东西。”
毕竟连放在屋子何处都标记出来了。
“谁给你的？”没有计划过，这种又大又戒备森严的地方，江舍不会贸然行动，因此燕羽立即想到这一定不是他绘制的。
“自然是她了。”江舍指了指在她怀里吃糖葫芦的鹿灯。
鹿灯想起系统说过地话，立即道：“这是灯灯捡到的！”
“……”
那张小脸上满是心虚，燕羽面色一沉，捏着鹿灯的脸欲要开口，鹿灯吓得立即从她怀里跳起来闪到江舍身后，瑟瑟发抖：“灯灯不知道，这是捡到的，捡到的……”
呜呜呜，姐姐，小羽姐姐好可怕。
“别吓她了，这就是我带鹿灯回来的原因，这个笔触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什么意思？”
“这幅图是姑娘画的，不过这个布局图是有人让她画好，交给我们的。”
鹿灯闻言呆住，惊恐地看着江舍。
她她她没说！这是哥哥自己说的！所以和姐姐的秘密没暴露！
“至于这个人是谁嘛。”江舍拖着下巴，仔细道出自己的猜测：“你说过，异族与妖能够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先前你屡次提到总感觉还有什么东西在，但一直看不见，对吧？”
燕羽很快就明白了，低头询问：“鹿灯，你在姑娘周围看到了什么？”
“小面人！灯灯喜欢和它玩，它会飞，还会穿墙！而且还会说话！像个好吃的小面人一样！”鹿灯兴奋地说道。
燕羽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鹿灯歪头看二人，努力从他们的话中分辨，好一会才弄懂：“……哥哥看不到小面人吗？”
“是呀，除了鹿灯和姐姐，我们都看不到。”江舍揉揉她的头，轻声道：“不过这件事不能告诉姐姐和小面人，这是灯灯和哥哥的秘密，说好了的。”
“嗯嗯！”原来哥哥看不到呀！对哦，爹爹也有说过，有些东西人不一定看得到呢……
“所以那东西……就是小面人？”
“小面人好好哦，它陪灯灯玩，而且对姐姐特别好！”
“姑且……就算是个看不见的帮手吧，毕竟你我也无法看到它听到它，只要不对姑娘有弊就行。”这种看不见的存在江舍一般懒得纠结，又不是没经历过，去往异族之地时还见到不少对空气说话的异族。
“它的存在很干净，靠近姑娘的时候会觉得很舒服，既然没什么坏处，那就装作不知道吧，且看它想让我们做什么。”燕羽指着纸上宝箱所在之地，以及旁边密密麻麻的小字提示，略有头疼：“倒真是为难它了，我还从未见过这般仔细的布局图。”
“因为姑娘不想让我们受伤吧，毕竟她说过，不想让两个朋友受伤。”江舍坐在一旁撑着脸，又拿起一串糖葫芦吃。
燕羽感觉不对劲，盯着江舍怀疑：“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总之，先制定潜入计划。不过在此之前，你此行前去陇疆要做的事，对方同意了？”
“她同意了，不过需要花时间准备。”
“那位真是意外的爽快，也对，毕竟柳州是她的故地。”江舍想起自己去年查到的内容，不由得感叹那个在陇疆的人真是有魄力，也够狠。
燕羽看完纸上内容，将纸搁置在一旁，抬头道：“计划一事放一放，先与我说说，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你和姑娘遭遇了什么。”
想岔开话题？没门。
“……”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不是？！这就把我暴露了？？
鹿灯：QAQ人家只是个小朋友鸭
江舍（叉腰）：我可是天才！